跑单的刺客

Summary：二十五岁的达米安和两个十一岁的乔所遭遇的早餐风波。就是这样的故事。

#注意#

米25，乔11（22）

我有强烈的想看米蝙带小孩（红蓝乔纳肯）的冲动，所以写了这个东西。本身有个篇幅更长的主意，但暂时无法决定到底是合家欢背景还是不那么乐呵的设定，就先摸了这样一个片段，愿意往哪方面联想都可以。

顺便祝大家圣诞快乐/

以上OK↓

达米安感觉自己就快要发疯。首先，他已有很久没在早上八点规律起床，且前提是能在那之前睡下。其次，导致他偏头痛的根源正像炮弹一样在安全屋的起居室和厨房间来回飞窜，用尽两名十一岁儿童的最大努力从肺部顶端制造出高分贝噪音。

六年级时的超级小子或许是老师的好学生和父母的骄傲，然而数量一旦翻倍立刻就变得神憎鬼厌。达米安在十三岁那年不幸遭此劫难，那是个关于神秘立方体、热爱角色扮演的邪恶外星儿童俱乐部和红色氪石的故事，短短数小时的经历便让他赌咒发誓绝不要在可见的未来饲育人类（或类人型）幼崽。可惜人的确能够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二十二岁的乔纳森·肯特又被均匀等分成小了一号的两半，这事从数学角度合情合理，以其它任何角度都不可理喻，尤其是当他们正致力于拓展把达米安的耳朵给吵掉的新能力。

“我先用的面包机！我先把它放进去的！”穿红色套头衫的乔正在餐桌旁大叫，运用上蹿下跳强调自己的满腔怒火，把玻璃门窗和餐具都震得嗡嗡响。达米安记不太清这个年龄的乔是否一直如此嗓门嘹亮，又或者这也是氪石辐射导致的副作用。

“你记错了，傻子！”另一个乔嚷嚷回去，他们穿相同款式的衣服，只是换成蓝色。他正满地乱逃，手中高举盛着烤吐司的盘子，准备誓死捍卫。

两个孩子在被达米安接来的第二天后就不再像霓虹灯一样浑身散发出耀眼光芒（这是件好事），只有虹膜各自残留少许亮到不自然的色彩，除此之外看起来就像一对无可挑剔的双胞胎，长着天使脸庞和魔鬼心肠。

决不放弃是乔·肯特的标志性美德，只不过当这份美德乘以二时效果近似于小行星对撞。他们僵持几秒，又再度为吐司所有权你追我赶，喊得甚至比之前更响，其中一个的脸也快涨得和上衣颜色相仿。克拉克和露易丝的家教至少能确保他们的儿子不在家里使用超能力，或许很多年前达米安曾嘲讽过这条规矩“毫无必要地降低效率”，但眼下这就是阻止整间屋子惨遭毁灭命运的最关键原因。

他赶在事态持续升级前介入了战局（那两个小混蛋已经开始互相挑唆对方用热视线代替面包机）——字面意义上的介入——达米安站到他们的奔跑路径中间，充当一个黑压压的人形路障，并眼疾手快地揪住前面那只蓝色的领子。红衣服的乔高呼一声，像兔子似地蹦到他被撞得发麻的背上，用两条胳膊挂住达米安的脖颈，把兴奋的呐喊声直接贴到他的耳朵旁边，要这屋里唯一的成年人为自己“主持公道”。

“你也给我下来。”达米安说，同时痛苦地拧紧眉心。

经过一番（精神上的）殊死搏斗，达米安最终用晨间动画的观看权成功要挟这两只套在童装里的噩梦化身。安全屋内超能力一概禁止，用热视线完成任意烹调步骤自然也包括在内；又告诫他们最好赶紧在厨房用具的分配问题上达成共识，因为更多的吵闹意味着接下来几天电视屏幕上只会出现时政新闻。

其实他还不确定乔现在的状态会持续多久，但在十一岁超级小子的认知中，“接下来几天”显然等同于“未来永远”。

他们嘟嘟囔囔，勉强道歉，皱着脸握手言和——重复一遍前几天屡次上演的熟悉景象。达米安挥手把小孩驱赶到厨房，再找出罐头去喂猫。阿尔弗雷德为躲避疯狂外星儿童早早躲进沙发底下，这会儿才在开盖声的劝诱下迟疑地爬出藏身处，在地板留下几条不满的挠痕表明态度。它总是很有主见，年纪渐长后就变成一只怪脾气老猫，已有一段时间只会给达米安好脸色及呼噜声，或许还有提图斯。

他顶着一只猫所能露出的最严厉的谴责目光完成剩余晨间流程，然后在背朝电视屏幕的那一侧尴尬落座。餐桌上周才买来，塑料桌面显得有点简陋，折起来后可以拿来拍人。超级小子们带来许多东西，让达米安待在自己的私人地盘也不自在——不是坏的那种不自在，只是需要更多时间适应。

桌角有几点没擦干净的污渍，他盯着它们，试图去想手头几桩悬而未决的案子，脑子却忍不住拐去听厨房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液体被倒进玻璃杯里，油脂在煎锅上滋滋作响。肯特家的教育理念包括分配合理的轮换制家务安排，因此虽说七岁的小乔纳森·肯特没有地质学博士学位资格，却已经能挥舞锅铲喂饱三口之家，并通晓往薄煎饼面糊里加香草精和肉桂粉的密方，以及中西部家传苹果派的做法。

独居生活中达米安以效率和营养价值作为进食内容的主要标准。于是厨房多数时被叫作简易实验室，只拥有一套餐具和两口锅，冷藏柜用来放需要低温保存的样本。小不点乔们头次见他喝惯常的早餐奶昔时吓得脸色煞白——七百毫升用蛋白粉、芹菜、维生素和其它神秘物质打出的浆糊，达米安喝得面不改色，旁边的俩小孩看得龇牙咧嘴面目扭曲，连连作呕吐状。他们或多或少地记得些二十二岁的事，不过潜意识里总觉得达米安还是那个态度高人一等的青少年，该在早餐桌上要求果酱面包、巧克力可颂、冰橙汁和阿华田。

“哥们儿，我实在没想到……”他们中的一个瞪着空杯子徐徐开口，声音听起来惊魂未定。

“……当你说你‘拿恐惧当早饭吃’的时候……”

“——你居然是认真的？！”

达米安没搭理他们。小不点乔们自顾自大呼小叫，从那天后将拯救达米安的冰箱和食谱视为己任。这份工作属于超级小子！他们喊，用大采购填满安全屋的冷柜和储藏间，尽管他确信葡萄汽水和袋装薯片与该工作内容毫无关系。

现在他们围坐在廉价折叠餐桌边上，盘子热气腾腾，背景里放卡通片蠢兮兮的开场曲。超级小子们在他对面用自制垃圾食品填饱肚皮，四条麻杆似的腿在桌底下晃来晃去，一张嘴正大嚼夹心厚如面包片的花生果冻三明治，另一张忙着狼吞虎咽烤棉花糖吐司，最中间还添了一勺冰激凌——介于达米安最新颁布的零食禁令将于下周正式生效，他们赶紧趁最后的好时光尽可能地胡作非为。

他自己的那份是标准的美式乡村早餐：烤面包、炒蛋、煎得边缘起焦的香肠和培根条，草莓果酱罐和纸包黄油躺在面前任君挑选。这比起十三岁的达米安·韦恩也许更像乔们印象中克拉克的口味，那就是他们的认知里成年人该吃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该是一杯宛如用实体化恐惧打成的奶昔。

“脂肪太多。”达米安评价。一红一蓝的小混蛋乔们冲他吐舌头瞪眼。

他闷头吃饭，感觉自己被十一岁儿童饲养，心里觉得奇怪。小孩们今早还准备了所谓特殊惊喜，即巧克力香蕉冰沙奶昔，来自乔纳森·肯特的独家菜谱。达米安十来岁时曾有一阵秘密迷恋该种饮品，乔佯装不知，但公寓冰箱里总冻着切块香蕉。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它和记忆中的味道相同，尝起来像半化开的雪糕。

“比你的恐惧奶昔好得多。”红衣的超级小子严肃指出，另一个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点头附和。

“那叫‘营养均衡的食谱’，乔，而且我从没说过那真的是奶昔。等你重新变回成年人后才会有足够的智商理解。”显然，他说谎了。二十二岁的乔同样无法理解他继承蝙蝠侠的饮食选择。

剩余的早餐时光在和平的氛围及电视画外音中度过。达米安赶在有人提出“不下厨的负责洗碗”前把自己锁进书房。毕竟他是这屋里唯一的成年人，他有权干没道理的事，包括把恐惧打成奶昔。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