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单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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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ian Mythology. |墙头很多不定期更新。请来和我说说话:)

【Merlin/Merthur】五月之舞(魔女集会paro,双性转)

设定:梅林帮助乌瑟王和伊格莱茵私会,作为条件要走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没有托付给艾克托爵士,而是由自己抚养。

无差。大量传说设的魔女集会paro,双性转(有gender fluid要素),年龄差。





湖中仙女们开心得要命。

梅林一到岛上就被团团簇拥,她们兴高采烈,把玩她的发卷,去牵她的手指,几个尤为大胆的年轻女孩更是在她的脸颊落下几枚响吻。直到妮缪曳着裙摆过来赶人,姑娘们才依依不舍地散开,但她们三步一回首,喊着让梅林保证会在狂欢篝火边和自己跳一支舞。

她胡乱答应着,冲那些咯咯笑的轻盈背影挥手,妮缪扬起眉头,先是语气辛辣地讥讽伟大的安布罗斯处处招蜂引蝶,然后问她带着的小东西怎么不过来有礼貌地打个招呼。

被魔女带上岛的小东西皱起鼻子——是个十三岁的金头发女孩,比不少同龄人高上一点儿;有个响当当的漂亮名字,唤作阿瑟利娅,或亚瑟,不过梅林和许多人都叫她沃特(也可能是“小熊”和“没心没肺的小混蛋”,梅林专用)。

她素来不喜欢妮缪,在湖之夫人的身影出现时就已经躲到梅林背后,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语调平平地问好,又赶紧松开仍攥着魔女的斗篷边的手。

她们一路沿石廊走去,女人们走在前面,低声交谈着明天的仪式。她们偶尔会回头瞥向正垂着头跟随的沃特,她便不舒服地听到前方断断续续飘来几句有关自己的对话:妮缪评价说她“长得太快”、“不够优雅”,甚至询问“难道她还是吃得那么多吗?”,好像后头的小家伙听不见似的;梅林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着,絮絮叨叨地说些捉兔子和试炼的事,又提到过几年该去找铁匠打套盔甲和剑——以及是的,她确实吃得不少,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在长身体,各个都该吃得像猪一样多。

女孩烦躁地踢着地板,祈祷这段谈话快快结束,且不会再拐到什么更离奇恐怖的方向:譬如煮死黑猫的娱乐咒术、或是从新鲜内脏中看见的幻象。所幸湖上夫人一路碎嘴得足够尽兴,决定不再继续折磨她们,展示了休息用的屋子便转身离开。沃特一屁股坐在床尾,忿忿地盯着梅林从行囊里掏出衣物和瓶瓶罐罐。

“我才没吃得像猪一样多。”她噘着嘴说,“妮缪讨厌我。”

梅林耸耸肩,没回头看她,正对着斜照进房间的阳光确认瓶身上的标签。“我会说这算情有可原,反正你也讨厌她。你两三岁时她有次来橡树林探望,想试着抱抱你,但你立刻又叫又哭,并明确地表示她是个老巫婆。”

“你也是老巫婆。”死小孩低声咕哝。

“有很多漂亮姑娘都想一起跳舞的老巫婆。”梅林笑眯眯地说。她移到床沿,拍了拍小孩软乎乎的脸颊。

“那我希望你跳到脚崴掉。”

梅林张开嘴,多半是打算嘲讽几句,但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有个年轻仙女来送水果,黑发黑眼,甜美,手里的番石榴和苹果沉甸甸地压满一盘。沃特认得她叫芙蕾雅,过去照顾过她几次,是湖之少女中为数不多乐意忍受乱跑乱叫的调皮蛋的。梅林微笑着说谢谢,她就顿时双颊绯红,小声嗫嚅着遛走了。

“她还喜欢你呢。”沃特指出。

“嫉妒了?小亚瑟。”

她从嗓子眼发出一阵响亮的干呕声,表达自己对这句话的强烈态度,结果被梅林塞了只苹果堵上。女孩瞪着眼大咬一口,故意边吃边吧唧嘴,想去惹人烦,但梅林完全无视,自顾自地在盘子里挑挑拣拣。

等苹果变得只剩个果核,沃特忽然觉得自己是在冒傻气,于是一声不吭地凑过去,倒在魔女膝上,像只猫一般不好意思地蜷起来。梅林揉了揉她的头发,作为“我原谅你”的表示,她苍白瘦长的手指挑起几束垂过肩的金发——即便为了配合主人在林间疯跑的嗜好被反复割短,它们依旧缎子般柔软,很容易就从指缝滑走。

“你想不想把头发留长?”梅林变着调子去问她,语气半是诱哄。

“唔,其实我比较喜欢你叫我‘亚瑟’。”她答非所问,不过梅林还是挠着她的头皮,接着开始比划起将来编辫子的样式。

 

第二天一大早沃特就被拖起来,奔波不停地去给湖之少女们帮忙,为五朔节狂欢做最后时刻的准备。妮缪像个奴隶主一样使唤她,直到她忙得晕头转向,甚至没力气跳起来高声抗议。她最后找到个机会,趁妮缪挑剔花柱的彩带时偷偷逃走,躲藏在湖边的芦苇丛里,百般无赖地用树枝去戳青蛙。岛上和亚瑟年龄相仿的孩子不多,而且都不敢和“艾莫瑞斯带来的女孩儿”说话,莫甘娜今年没有回来,这令她不免有些孤零零——虽说她绝不会承认。亚瑟始终认为,莫甘娜待着的那个女修道院对她的精神健康没有任何好处,会把她变成一个比本身更疯的疯婆子。

尽管梅林带着她到这里来过不少次,但上一次亚瑟在这座岛屿过五朔节还是十年前。

四岁的小沃特乖巧时像条傻乎乎的小胖狗,闹腾时又精力充沛得像只猿猴;她一半时间追在“梅林姐姐”的脚后跟转悠,另一半时间则满地上蹿下跳,让湖中仙女们拖着纱裙、气喘吁吁地追在她身后。比她大五岁的莫甘娜已经端庄懂事,被打扮得像个小仙女似地站在那里,如瀑柔顺的乌发间编着各色鲜花。沃特闪过去,嘻嘻哈哈地扯散她的长发,让她尖叫着撵着她跑。最后是梅林找过来,拿着仿制五月王后的简易花冠,细言细语地安慰满眼泪水的莫甘娜,又把流着口水、抽抽嗒嗒的始作俑者抱走。

岛上的五朔节与这片迷雾外的总有所不同。湖之仙女们虽然不够接近诸神,但也不真正身处凡尘,尤其当梅林在场时,她们会益发肆无忌惮,抛弃许多固定形式,因为神明的耳舌已在此处。

亚瑟还记得十年前的五朔节,这帮女人不知是从何得来的神奇发想,竟推选梅林去当雄鹿王。她们为梅林披上鹿皮,将她海藻般的鬈发塞进风干的鹿头下,手臂上涂满靛青花纹。她们把魔女变作战士,送进森林深处找公鹿顶角,她也真的捏着血淋淋的鹿心走上祭坛,向所有仙灵鬼魂炫耀——亚瑟那时正被看守她的仙女抱在台下,海潮般的鼓掌声令小孩子头晕目眩、双耳发疼。

她的五月王后是妮缪,很可能是因为她足够可怕,不会使其他姑娘出于嫉妒相互报复,不然就是这些女人真的疯了。精致繁复的白纱与花冠也盖不住妮缪的妖冶锋利,她同梅林都是黑发蓝眼,但具有某种古怪的特质,使亚瑟自幼起每次见她时都不由得寒噤。

无论如何,今年梅林不再需要去找发疯的公鹿搏斗,女孩悄悄遛回去时看见梅林已经换上了白和金的祭司服饰,说不出款式是更像裙子还是男式长袍,盘起的黑发上压着树枝与黄金编的头冠。她笑着问沃特先前跑去了哪里,又说妮缪找不到她气疯了头,甚至威胁要拿她去试新魔药。

“不要,梅林,帮帮我。我不想被什么奇怪的魔药毒哑嗓子,更不想被她丢进大锅里煮了吃。”她认定妮缪的威吓是真,于是赶紧往梅林身上蹭,希望老师能够救自己于水火。

梅林把她从怀里摘下来,拍平袍子的褶皱,告诉她不用担心,何况她多半也不会怎么好吃。

“而且你也该去换衣服了,小熊。”她拍拍手,呼唤几名湖中仙女将亚瑟团团包围。

这几个疯女人用细白的手捉住她,亚瑟就像一块上了砧板的肉,被她们拿去洗洗刷刷,梳顺头发,又塞进一条样式简单的白裙子里,浑身冒着晒干的花朵香味。她有气无力地痛斥梅林是个叛徒,后者没心没肺,伸手揪她的脸颊玩。

 

今年的鹿王王后是一对年轻爱侣,在梅林为他们的手缠上三色丝带时显得兴奋又羞赦。亚瑟作为侍童站在祭台后方,和其他姑娘们一样,安静地捧着花篮和香料。梅林捧起这对“新婚夫妇”交缠的手掌,开始用古老高亢的语言宣祷祝福,台下戴着面具的男男女女应声重复,吟哦亚瑟听不懂词句的歌谣。

她感到一丝眩晕——或许是被眼前嗡鸣的奇景所捕获,或许是因为梅林的声音,具有绝对的力量,盘旋在人群上空,回响于湖水中心。

魔女挥动手臂,火焰在她的命令下腾空而起,点燃花柱。人群沸腾着,她看不到梅林的脸,但能想象出那双眼睛是如何因升腾的魔力变得金黄璀璨,亚瑟在嘈杂的幻想中滑得太远,回过神时才发现梅林仍在喃喃。她的指尖转向夜空,低吼般的咒文自火柱中唤起一匹橙红巨龙,它矫健地在广场上方飞舞了三圈,才落回地面,重新变回余烬和木屑。

浪潮般的欢呼声几乎将岛屿吞没,梅林趁这时转过头,偷偷塞给女孩一枚笑容,仿佛在低语一个秘密,她的双眼依旧像灼热的熔金,比熊熊燃烧的花柱更加耀眼。

撺掇的人潮推着雄鹿王和五月王后进入山洞,妮缪追赶在前方,给新人们喂不知混入了什么爱情灵药的蜜酒。梅林抄着手,懒散地走在后面,心思显然已经漂向狂欢舞蹈。仙女们正交头接耳,说今年的二人也许真能系上一年又零一天——反正不会有比十年前那对更不称职的鹿王夫妇,亚瑟暗忖,梅林和妮缪只用缎带松散地系在两只手上,形式化地从同一只牛角杯里分酒喝。最后因为年幼的亚瑟哭闹得太厉害,她们不得不提前解开了束缚,让梅林回去做全职保姆。

赶来岛上参与狂欢的有各色组成,人类和非人,此刻都围在火堆旁跳舞或喝酒:德鲁伊祭司披着长袍,吟游诗人在琴弦上拨动故事,女巫们低喃着、交换颠茄汁和各式符咒,角落里还游荡着蛮荒的神灵和鬼魂,大多数时看不见,但祂们确实在那儿。

妮缪对跳舞兴致缺缺,打点完剩余的事项后便歇息了去。梅林则没有一刻停歇,姑娘们去了一对又来了一双,纷纷来找她兑现共舞的诺言,而且不论亚瑟早先怎么坏嘴,她也始终没崴到脚。

亚瑟整晚坐在舞场边缘,用树枝划拉地上的尘土,梅林说她的年龄还不够饮酒,只让芙蕾雅给她喝掺了蜂蜜的果汁。可她忍不住怀疑其中必定有哪一杯被错换成了酒,因为梅林忽然出现在她眼前,金玉和枝条编起的头冠歪斜,之前一丝不苟盘好的长发已经散开、被汗水黏在脸侧,连绣着金丝的白袍边缘也沾满泥污,喝下的酒精或许与今夜跳过的舞一样多;可她意气风发,白皮肤上蒙着一层微光,双眼闪烁着狂野的明亮,如同神话中真正的诸神。

“你要在这里坐一整夜吗?”魔女的微笑昏沉而狡黠。

她挪了挪脚,正思索着如何顶嘴,梅林却已经一把拉起她的双手,往旋转的人流移去。

“我——不——跳舞——”她半推半就地挣扎,嘴里喊着幼稚的抱怨,可梅林大笑着,引领她奔进舞场、奔进森林、奔进夜色。她呼唤她。阿瑟利娅。阿尔提奥。群星也在注视,山谷被风吹拂着回应。亚瑟被她牵着手旋转,眼前的世界变化作一群五颜六色的光斑,跳散发辫、跳落白纱,她的鞋子掉了一只,索性将剩余的也甩开,赤足踏进泥泞。

她想起十年前的五朔节之夜,幼童的记忆朦胧斑驳,但她记得梅林来将自己抱起。她虽然取下了头套,汗湿的鹿皮却还贴在脊背,托起孩子的手掌上沾满半干的鹿血,黏糊糊,带着刺鼻膻味。那本应让她哭得更加厉害,小沃特却奇迹般地停止抽泣,睁大着眼睛,温顺地贴在魔女胸口。

梅林依然在拉着她旋舞,有那么一刻,她轻轻吻了吻女孩的嘴唇。她的吻流淌着蜜酒气味、奇异的花香和药草苦涩、林间和山泉的清冽气息。仙子或魔鬼也跟上她们的步伐,在夜风中呼啸,梅林奔跑着,变作雄鹿、野狼、脚爪强健的鹰隼,艾莫瑞斯,不朽之人。亚瑟兴奋地跟随,逐渐模糊现实和幻想,隐约记起四岁的自己被一个长着犄角的男人举过肩头、好跟上梅林的脚步。

魔女大笑着保证,说她们不需要红黑金的丝带才能牵绑生命,但如果她想,她的小熊可以是最善战的鹿王、也会是最美丽的五月王后。

亚瑟懵懵懂懂,此时的她尚是橡树林的野孩子,心脏某处却向往着,想将来当个骑士。梅林说,你的愿望定会实现。凡人、仙女、荒神和精灵,别无差异地在篝火旁起舞,等候着夏季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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