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单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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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14摩杜纳咸鱼暗骑
Arthurian Mythology. |墙头很多不定期更新。请来和我说说话:)

柑橘软糖

一个奇奇怪怪的现代养孩子AU。

梅林和亚瑟养小莫,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五岁的莫德雷德安安静静,不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哭着闹着、要大人们给自己买小汽车或飞机模型。他大多数时就待在椅子上看书,小心地喝着杯子里的奶昔,或者坐在地毯上摆弄舅舅送给他的骑士小人,脑子里转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故事。

走进房间的梅林收走了杯子、把他从正马上比武的绿骑士旁边拉起来,告诉他去擦把脸再换上外套,因为莫德雷德的舅舅已经下楼到车库,他们马上就要出门,去看“妈妈”。

去看妈妈就意味着要去医院,莫德雷德偷偷地讨厌医院,但还是让梅林牵着他的手走下楼梯、把他塞进车后座的儿童座椅,亚瑟舅舅从驾驶席上转过身,笨拙地用手拨弄几下莫德雷德的头发、问他今天感觉怎么样,在得到一个细小的微笑作为答复后似乎松了口气。

每到这种日子时他总是紧张,梅林看出了这点,因此趁发动汽车前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

其实他们都在紧张,或者至少除了梅林,但你永远不可能明白梅林在想些什么。一路上他们话都不多,除了梅林偶尔会问莫德雷德要不要喝水,以及亚瑟终于忍不住抱怨交通。当他们驶入郊区、看见安定医院的米色外墙出现在视线尽头,始终沉默的莫德雷德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呜咽,亚瑟知道他在害怕,不知道今天要面对的会是哪个莫甘娜。

莫甘娜的病房在二楼,朝向修剪整齐的草坪地,屋内四壁都贴满软垫,窗上也安着包裹塑料的栏杆。她的屋里总飘散着一丝奇异的气味,像是油脂烧焦的香薰蜡烛,虽谈不上难闻,却也令人不适,护工们做过许多努力,但它们就像生根在了墙壁间般无法驱散。

护士说她今天情绪平和,他们走进房内时她正坐在床上,透过护栏去看停在窗台的乌鸦——总有几只会落在她的窗口、蹦跳着在楼下的花圃里转悠。

莫德雷德不记得她,确切来说,他不记得作为“妈妈”的她。她在他三岁那年精神失常,想用刀片割开自己的喉咙,又或者是想把年幼的儿子淹死在浴池里——这部分的故事不清不楚,但是人人都知道当她弟弟冲进公寓时她浑身是血,企图用划伤的手臂在地板涂鸦。那之后她就被送进医院,像潮汐一样,被月盈月亏影响着神智,莫德雷德则被交给了舅舅亚瑟,由他和他的伴侣抚养。

清醒时的莫甘娜优雅风趣,仿佛她的头脑一直清明,会促狭地调侃她的弟弟和梅林,又温柔地问莫德雷德近来如何,喜不喜欢学校、有没有交到朋友。男孩在无声的鼓励下接近她,让她苍白的手指抚摸他的脸颊和毛茸茸的短发,小声回答着每个问题。她会令他害怕,即便是在这最柔软的时刻,却同时又怪异地吸引着他,使莫德雷德感到有某处归属。

有时候,疯狂的莫甘娜会学会伪装,也可能只是在那一刻突然坠入混沌。之前某一次探访时,亚瑟为接一个商务通话离开了走廊,留下莫德雷德坐在病房的角落翻着绘本,梅林陪莫甘娜坐在床沿,低声聊着什么,他们离他有一段距离,又刻意压低了嗓音,因此一个字都听不清晰。

又过了片刻,莫甘娜突然直起身子,抬高了音量,咬字清晰地开口:

“我有时多希望能变成一只乌鸦。”她语气怨毒,猛地推开了梅林。后者仿佛早就料到般,并不惊讶,敏捷地冲过来抱起莫德雷德离开房间,让早就守候着的医务人员进去,帮助她在彻底歇斯底里前恢复平静。

无论如何,今天的她似乎真只是那个善解人意、会教莫德雷德编奇妙绳结的母亲。他们安静地聊了会儿天,舅舅对莫德雷德说他有想单独告诉莫甘娜的话,让他可以去楼下花园,找梅林玩会儿冒险游戏。

莫甘娜从抽屉里拿出准备好的软糖,胆怯地吻了吻儿子的额头,说她记得他喜欢橙子味——是橙子味的么?我记得你过去一直喜欢柑橘味的糖果,要是你不喜欢,我可以让护士帮我重买。她有些恍惚地念叨。

他喜欢的是葡萄味,但莫德雷德收下了糖果,悄声和她说谢谢,拥了一下她的脖颈,像只兔子般灵巧地窜出了病房。他边嚼着软糖边跑进花圃,不过一会儿就找到了梅林,他正坐在池塘边的长椅上,无所事事地望着天空,脚边落着一只乌鸦尸体。

他转过头,好像有些疑惑莫德雷德为何没在屋子里陪着亚瑟和莫甘娜,不过很快就走过来,语气温和地问他是不是想去买冰激凌吃。

莫德雷德点了点头,伸手让男人瘦长的五指牵住他,眼角却忍不住瞥向那只无生气的乌鸦,感到柑橘味正在舌根褪成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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