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单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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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ian Mythology. |墙头很多不定期更新。请来和我说说话:)

【Merlin/AM】The Chariot and The Tower战车与高塔 · I

《The Hermit and The Emperor》的后续,Arthur视角

前篇集合请点这里






“Come, let us build ourselves a city, with a tower that reaches tothe heavens, so that we may make a name for ourselves; otherwise wewill be scattered over the face of the whole earth.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

——《Genesis》11:3

 

 


黑暗中有谁牵起他的手,他被引领着穿过一道门。

他们身后是漫无边际的虚无和漆黑,而光线从门的另一端透过来,轻柔地触碰上他的衣襟和皮肤,如同许多温柔的亲吻。四周光影混沌,仿佛置身于波光粼粼的水底,沁凉的湖水涌入四肢百骸。他像是在漂浮,每一步都行走在云端上。

一阵风迎面而来,那种春日午后或初夏夜间才会出现的宜人微风。空气中裹挟着甜蜜的花香味,芬芳且馥郁。Arthur熟悉这气味,它们来自于五月间Camelot城堡的花圃中会盛开的几种他叫不出名字的花,他从来记不住花的名字。

忽然间有人把一捧花瓣洒到他脸上,柔软细腻的触感,那香味顿时变得有些呛人了。

月季、鸢尾、矢车菊、铃兰、勿忘我。一个女孩的声音自茫茫中响起,离得很近又很远,牵着他的手被松开了。矢车菊、铃兰、勿忘我……

Arthur将鲜花从脸上揭下来,他看到女孩坐在溪涧的草地上。她柔顺的黑色卷发散漫开来,落到白裙子繁复的花边和褶皱上,阳光把她的轮廓照成金黄色。

女孩的手里拿着一捧刚采下的花。

Morgana。他这么叫她,把她从草坪上拉起来。黑发女孩咯咯笑着,抓住他的手,冲城堡的方向奔跑起来。一开始他眼中的城堡只是一块矗立着的雪白色块,在他们靠近后边缘逐渐变得明晰。Arthur在溪水中看到自己飞奔的倒影,金头发的男孩,不会超过十三岁。

两个孩子穿梭过王宫里弯弯曲曲的回廊,在塔楼盘旋的阶梯冲上冲下。Arthur记得这个游戏,他和Morgana的游戏,假装被想象中凶猛的野兽或邪恶的巫师所追逐,他们要拼命奔跑,寻找安全的藏身之处休息。每次Morgana总是喜欢制定新的游戏规则。

这次的规则是什么?男孩喘着气大声问她。

跑在前面的女孩发出一串笑声,她鼓动着的白裙摆仿佛摇曳的幽灵。不能走进那扇光滑的、镜子一样的门。女孩的嗓音模糊地传来,像是被风拉得很长。千万不要走进去,现在跑吧,Arthur,我会再来接你的。

她推开一扇洁白剔透的门扉,Arthur冲了进去。

 

男孩落入了一个温暖包容的怀抱。

Arthur,我的好孩子。金发女人笑着说,抚摸过男孩的头发和脸颊。今天的训练进行得怎么样?

Hector爵士说我将来会成为一名出色的骑士,母后。他认真地说,妇人微笑着吻了孩子的额头。明亮的晨光从窗棂照射进屋里,正好落在母子二人身上,照得Arthur全身暖烘烘的。男孩在母亲的怀抱里小小地合上眼。

如果在训练中受伤了,一定要告诉我。撒娇和哭鼻子都是被允许的,母亲会好好照顾你的。美丽的金发妇人拍着他的脊背,嗓音轻柔,显得亲切又哀伤,令Arthur模糊地联想到了某个人。

好的,母亲。

男孩蹭了蹭她的衣服,凉滑的丝绸上有种不可思议的暖意。女人松开了那个拥抱,慈祥地注视着他,再一次亲吻了他的前额。

这时墙角的阴影中传来细微的响声。它仿佛一个提示,有怪物正在追着他跑呢。Arthur忽然想起了尚在进行的游戏,于是在与母亲吻别后,他转身跑出了房间。

 

一个男人的声音愉快地高喊着他的名字。

Arthur转过身,四周顿时变得清晰了,色彩和线条在瞬间延伸出去。他站在城堡东边的走廊上,窗外天气很晴朗。在他的前方站立着一名黑发的英俊男人,体格和Arthur一样颀长健壮,脸上总有内敛优雅的笑容。

Lancelot。他不假思索地念出第一骑士的名讳作为回应。

男人走近了,他肩上扛着一把有些破损了的十字弩。Arthur知道他正准备去武器室。

要一起去武器室吗?顺便再来场非正规的较量?第一骑士含笑的声音传来,榛子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几分促狭,让他只能苦笑着感叹不愧是那个人带来的朋友。

他们并肩行走在长廊上,漫无边际地闲聊,开着骑士之间惯常的玩笑。空中有壁炉的炭火味道、花香味、晒过的被褥气息、兵刃的铁味。时光被无限延长,走道拉伸成直线,话语声变得模糊但仍旧满盈快乐。他前行着。

然后Arthur忽然停下了。有一扇门出现在了他的余光之中,沉默地伫立在左侧回廊的尽头。它的表面光滑如镜,装饰简朴,温度冰冷。

 

女孩娇嫩纤细的手紧紧拉住了他的。

Arthur回过神,发现自己正站在那道门扉前,镜子般的表面倒映出男孩惶惑的面容。

你忘了游戏规则吗?女孩一本正经地板起脸,强硬地将Arthur朝自己的方向拉回了些。我跟你说过的,不可以走进这扇门。

宫殿的走廊上除了他们两个以外空无一人,甚至没有仆从来往的声息。男孩敢肯定这里必定是很偏远的地方了。他正准备顺从地跟随长姐离开这里,或许还可以再尖酸刻薄地反驳她几句,可一声轻微的啜泣声从门后飘入他的耳中。

男孩猛然回过头,盯着那两扇镜门。接着又是一声——比先前的还要清晰。门的背后有人正在低声哭着,听起来心碎而痛苦。Arthur感觉自己的心被难过地拧成一团。

你听见了吗?他问女孩。Morgana,你听见了吗?门后有人在哭。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女孩皱着眉凝视着他,脸色变得苍白。她握着Arthur的力气更大了些,带着几丝不容违抗的气势。

那是错觉吧,那是错觉吧。她说,黑头发和白裙子泛出柔滑的曲线。

我什么也没听见呀。女孩强调着。

Arthur怀疑地凝视着她,但这时Morgana已经带着他奔跑起来。是的,游戏还在继续,他们依旧在逃跑。让我们去个热闹的地方!女孩高笑着说,她纯白的裙摆在两旁疯狂移动的风景中仿佛变成了彩色。他们撞开了大厅那扇沉重华丽的木门。

 

大厅中正举办着舞会。人们身着色彩鲜艳的华服,觥筹交错,灯火迷离。他们的身影在没有源头的音乐声中摇晃着,重合、旋转,又分开。Morgana穿着一条墨绿色的丝绒长裙,首饰闪闪发亮,发卷蓬松,整个人美艳得不可方物。他牵着她的手,另一条手臂揽着她的腰。Arthur被她带领着在舞池中移动。

他望进女人灰绿色的双眸里,同时她也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他。

音乐、筵席、舞会、美酒、鲜血、阴谋。

Arthur的视线越过Morgana的身后。有一名参加舞会的姑娘正越过层层人潮,朝他们的方向走来。她有着棕黑色长发,蓝眼睛,红裙似火,步伐款款,周围的人群因为她化作朦胧的光斑和色块。

当王储的目光对上她的时候,那双眼睛顷刻间变得危险。

乐队骤然停下了演奏,跳舞的人们凝固在原地,掉落的酒杯僵直在半空。整个厅堂内只有他们三个人是在移动的。还未等Arthur反应过来,Morgana就先动作了起来,她拼尽全力将他向露台推去。

跑!Arthur!她高喊道。不要让她抓到你!不要走进那扇门!

他穿过刻着白色雕花的门,倒入了露台。外面的世界清风徐徐,鸟语花香。

 

当他走到阳台边上的时候,已经有另一个人站在了那里。

Arthur站到他旁边,侧过脸去打量这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他环着手臂,黑发微微翘起,脸部轮廓鲜明,颧骨高耸。一双蓝眼睛由于笑意略微地眯起,眼角泛出几道不甚明显的细小笑纹。

你是谁?他问。

年轻人惊讶地看着他。

你脑子坏了吗?Arthur,我是Merlin啊。少年说。他的笑容总是有几分明朗的狡黠,Arthur认识这个笑。

对,Merlin。他记起来了,他怎么可能忘呢?Merlin是他的男仆、他的挚友,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信任也最了解的人。他熟悉他就像鸟儿熟悉自己最骄傲的羽翎、像鱼类熟悉它赖以栖身的水域、像黎明熟悉夜晚。

他和Merlin依靠着,站在露台的扶手旁。Arthur凝视着他的男仆,那张少年人的笑脸由于某种原因看起来并不清晰。他嘴角的弧线其实是垂下的,脸色是未被日光温暖的白,他的鼻尖发红,而他的眼睛、他的蓝眼睛……那像流动的湖水,有破碎的光在深蓝中颤抖着。

你在哭吗?

Arthur轻声问。

 

——没有人在哭,你听错了,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稚嫩清脆的童声突兀地自虚空中传来,像一柄利剑刺破沉寂。

白裙的女孩站在他面前,刺着华丽金绣的裙摆沉沉地垂下,边缘勾着一圈流苏。她双手交叠着,紧张地盯着他瞧。Arthur的背抵着冰凉平滑的门扉,有微弱的哭声从门缝中飘入他的耳中。

可我真的听见有人在哭,你为什么听不到呢?

男孩愤怒地喊,他伸手抓住门把,想要将它们推开。但女孩扑上来一把扯住了他,力气大得简直像个成年人。Arthur看见她眼眶发红,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你不能打开那扇门,这是规则,游戏还在继续呢!你要是走到了门里面,就连Merlin都救不了你了!

她严厉地喊起来。

又一声哽咽从缝隙中挤出来,Arthur的胸口为此生疼。在踌躇几秒后,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抱住女孩,安抚地拍着姐姐的后背。

对不起,对不起。男孩道歉着,随后又掷出一个疑问。可是Merlin是谁?

女孩放开了他,露出一个仍旧含着些许泪水的、神秘的笑容。这是Morgana为这个游戏制定下的新规则,Merlin是会从怪物和巫师手中保护他们的人。他努力忽视了门后面的哭声,将它从自己的脑海中挤出去,然而一个新问题又逐渐成型了。犹豫了半晌,Arthur谨慎地将疑问递给了女孩雪白的背影。

这个Merlin,他会哭吗?

 

夜晚降临到了Camelot。这是十足奇怪的,因为Arthur总觉得黑夜不属于这里。这个世界应该永远充斥着阳光的芳香,从来不会有黑暗。

他站在光线晦暗的走廊上,四周万籁俱寂,只有烛芯被烧尽到熄灭时发出的一声诡异的微响,那是临终前的哀鸣。总有人死在千千万万个黑夜里。

不过多久,就连最后一根蜡烛也被扑灭了,无边的暗色顿时向男孩所站立的方寸之地涌来。Arthur看到一个鲜红的身姿从长廊的转角信步走出,一直来到他面前,这名红裙女人有着一张美丽的脸庞和一双冰冷的眼睛。男孩觉得她很熟悉。

男孩询问女人她的身份,可她并没有回答。有那么一瞬间,Arthur想她兴许永远都不会开口说话了。但红裙女人忽然微笑了起来,向他伸出手,她的语调听起来近乎是亲切的,绵密地敲击着男孩的鼓膜。

你难道不好奇那个房间里是什么吗?就不想进去看看吗?

她循循善诱地问着,Arthur与自己斗争了片刻,皱着眉拒绝了女人的提议。

Morgana不允许我去,她说很危险,这是游戏规则。他说。

嘘。女人将微凉的指尖按在他的嘴唇上,眼睛转过一丝光,像是要分享一个被隐藏的秘密。紧接着,她用某种私密的语调询问道:你难道没有听见有一个人在哭吗?他显得很伤心很痛苦对不对?你难道不想去救他吗?

——而且游戏的的规则,就是要被违反才有意思啊。

这句话像一朵绽开的、赤红的花。Arthur懵懂地点头,任由女人牵着他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去。那扇镜子一样的牛角门距离他们愈来愈近,那哭声也变得前所未有的真实,每一声都如同惊雷在他心中炸开。他仰起头,看到女人露出一丝诡秘的微笑,她的手搭上门把——

Morgana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你不能带他走。Arthur听见女孩说。这画面真奇怪,她抬着头凶狠地瞪着女人。对方是个大人,而她是个小孩,可女孩显得一点都不害怕。她甚至显得长高了,也长成了一个大人,面容变得狠绝又美丽。

多么令人动容啊,Morgana。男孩又听到红裙女人的声音,从一个遥远的地方响起来。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你还在坚持保护他吗?

女孩因为她的话语迟疑了一瞬。就那么一瞬,门被倏地推开了,里面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女人的脸上显现出计谋得逞的笑容,她钳住Arthur手腕的力气是如此之大,让男孩禁不住呼痛出声。在下一秒,他被丢进了门后的虚无里。Morgana尖叫起来,可那也无事于补。他开始坠落,坠落,看似永不停歇地坠落,目之所及是墨水般的黑色。

然而这个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他稳稳地落地了,更正确的形容是被拉回了某个地方,像从云端走回了地面。Arthur感到所有的重量突然回到了他身上,几乎无法负担的沉重。寒冷也在同时蔓延开来,严寒吞噬了他的全身,随之而来的还有疲倦和疼痛。

有人凑在他耳边撕心裂肺地哭泣着。

“不,Arthur,你不能死……”那个声音很熟悉,因为哽咽而显得断断续续,“Arthur,Arthur。留下来……”

他不用思考便认出了这是Merlin的声音,显得那么恐惧,那么悲伤。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遇到了什么危险?Arthur想要立刻睁开眼睛,他的剑就挂在腰侧,随时可以倾力一战。Merlin很害怕,他需要帮助,他得去救他……可是Arthur发现自己根本抬不起手,周围都是潮水般的黑暗,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他甚至睁不开眼。

Arthur徒劳地挣扎着,他想大声吼叫,他必须战斗。他感应到了Merlin的畏惧和痛苦,并且他有种强烈的召应:那就是只有自己才能救下Merlin。

然后他忽然想起来了,他再也、再也救不了Merlin了。

——因为他已经死了。

 

就在这个念头闪现的刹那,眼前的黑暗忽然变了。重量、寒冷眨眼间便消失了,Arthur感到自己变成了一种更加虚无缥缈的存在。他站立在一间阴暗而广袤的房间内,孤身一人,厅堂的中心是一个用于摆放祭品的空神台。

女祭司从角落的阴影处走了出来。她棕黑色的长发湿润地垂在脑后,猩红的裙摆拖曳在地上,像一整片怒放的罂粟,裸露出的双腿和手臂却如同尸骨般苍白。

“永恒之王。”她恶毒地说道。蓝眼睛阴森地闪烁着,嘴角勾勒着一抹惯常的、妖娆却冷酷的假笑,“我们终于抓住你了。”

 

+++

 

对不起。白裙的女孩悲哀地说。我本来应该保护你的,可是我却失败了。

不,不是你的错。谢谢你,Morgana。他在脑海中回应她。有着绿色眼眸的女孩忧伤地微笑了,她百合花色的背影融入了万物之中。

 

Arthur被两名戴着面具的守卫押送进了神殿。他们戴着兜帽,遮着脸,身形威严高大,沉默且不苟言笑。他相当怀疑这些守卫是否具备独立思考的意识。

整个神殿中光线明亮,白色大理石铺满了每一寸他目所能及的地方,向四面八方伸展出去,空灵且无边无际。数不清的黄金花饰和藤蔓图腾爬满了每一根圆柱,窗上则涂画着古老的叙事图案,整个空间中回旋着荡气回肠的庄严和肃穆气息。

三名女人坐在神殿最高的座位上,手握权杖,穿戴着神圣绮丽的祭袍。她们身后光芒万丈,照耀得看不清容貌,仅能从身形判断出三人大概的外表年纪——一名少女、一名妇人、一名老妪,与他生前曾在Caerlanrigh圣泉所见的女祭司们如出一辙。她们想必就是古教传说中的三面女神了。

他被守卫摔在大厅光滑洁白的地面上,一种无形的威压迫使Arthur不得不维持着跪伏的姿态。但他面无惧意地仰起下颚,直视着王座上的神明们,湖蓝色的双眼里甚至还蕴含着桀骜不驯的高傲。

“Arthur·Pendragon。”女神森严地开口,她们的声音仿佛来自世界的彼端,又像是同时由千万个人发出的一样,年幼却又年老,低沉却又稚嫩。

“就如传闻中的一样自大、没有丝毫信仰。”

“狂妄的、目光狭隘的凡人。”

“蔑视古教、杜绝魔法、屠杀拥有天赋之人。”

“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

“吾等乃三面女神,全知、全能。在此以过去、现在及未来之名,以诞生、延续与终结之名,将要对你进行最后的裁决。”

Arthur冷笑了一声,这一声响似乎给整个神的前庭都蒙上了灰。

“我的父亲也被你们这样审判了吗?”他突兀地问。

女神们之间沉默了半晌,片刻后,坐在最左边座位的少女回答了他的问题。

“Uther·Pendragon,那个残暴、无知、虚伪的人类?”她幽幽地说,Arthur竭力遏制自己的脸上不要显现出过于暴怒的神情,“的确,或许以你们人类的标准而言,他是那个最应当接受惩治的暴君——但是你,Arthur·Pendragon……”

“……你犯下的罪行比起你父亲有过之而不及。”

“滔天大罪。”

“彻底的疯狂和蔑视。”

Arthur感到自己的耐心正被一点点消磨殆尽,他危险地眯起了眼。

“那么,我究竟做了什么?”他质问,语调不卑不亢,“难道我没有致力于建立一个更公正和平的国度吗?难道我没有仁慈地处治我的敌人?如果你们真的是神明,那必然知道我继位后就几乎停止了对施术者的迫害,签订了和德鲁伊人之间的和平条约。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以至于你们将其形容得如此大逆不道?”

“自然。”女神的声音燃烧着一种被冻结的狂怒,“你策反了Emrys。”

这个名字令Arthur茫然地皱起了眉,然而女神并未停止她们的激昂陈辞。

“他本是梦魇后裔、神的遗孤,他是魔法的根源、古教的代行者。”女人们的说话声重叠起来,在神殿中反复激荡出回响,“天空之子、大地之子、海洋之子。Arthur·Pendragon,你肯定熟悉他被给予的人类名字,他被你们唤作Merlin。”

这个名字让Arthur的心脏顿时抽痛起来。所有滔滔不绝的、关于Merlin伟大身份的胡言乱语在他听来都是如此空洞又虚浮,唯一真实的是他在黑暗中听见的饮泣:那些哀求、那些悲切、那些毫无意义的呼唤与嘶吼。

“他原本被给予了伟大的使命,要通过King Arthur开创一个新的时代——带回魔法、宣扬魔法、光复古教。”

“可到了最后,他居然本末倒置。为了保护你,Emrys背叛了他的同族,背叛了魔法。”

“这简直不可饶恕!”

“为了拯救命如蜉蝣的一介凡人,他竟然背弃了自己的本源。”老妪样貌的神明冷酷无情地宣判,“神便要叫他背负苦难,行他应得的罪。”

一阵疯狂从他的脊椎流窜到脑海中,像火星点燃了整片干枯的草原。他歇斯底里地挣扎起来,试图摆脱无形之力的桎梏,想要冲上阶梯亲手砍下三名女神的头颅。

“你们把Merlin怎么了?!”Arthur咆哮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女神的嘴角似乎牵扯起一个满意而扭曲的笑容,她们遥远的嗓音轰隆隆地响起,凶猛地撞上灵魂,撕裂天际。

“你为什么不去亲眼看看呢,Arthur·Pendragon?”宝座上的神明问道。

 

Arthur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忽然裂开了,冰冷的锁链从空洞中骤然探出,像有生命的物体般捆绑上他的手脚。它们牵扯着他,拽着他的躯体和灵魂,一直朝无光无声的无底深渊中堕落而去。

Merlin。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想到的最后一件事。

 

 

注释:

标题依旧是塔罗牌的梗。

战车代表Arthur。此牌与力量息息相关,意味着由坚持而获得成功。牌面的主题是永不放弃,无论前途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继续走下去,同时也会由此掌控自己和周遭事物的命运。战车上的胜利者象征人类的灵魂,控制着两只狮子象征人类意志与本能,在时间中穿行。

高塔代表Merlin。大阿卡那中唯一一张正逆位都非吉兆的牌。突然而又不可预料的强烈变化让人无法接受,再高傲强大的人类也无法与自然的力量相提并论,挑战安排好的天命只会引来神的怒火。

这边的设定是我对原剧一个矛盾的解读……前三季一直在说,Arthur是那个要和Merlin一起开创阿尔比恩时代的人,这个也是古教所预言的。但是到后面,古教又一直要叫亚瑟死,审判他。于是我的理解是:Merlin的使命本来应该是“用Arthur的当政带回魔法”,而不是“保护Arthur”。可是后来,梅林本末倒置,为了保护亚瑟,甚至舍弃了魔法复兴的机会,让古教的意志出奇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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