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
+Dragon!Merlin
+谁也不知道这是他是龙AU还是驯龙高手AU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更
压箱底超久,再不发就要忘了
Раньше не было ни времени ни земли не было ничего забыли все
从前没有时间 没有土地 万物混沌 记忆蒙尘
Было небылью да стало былью и река остыла и вода застыла в ничто
往事如烟 转瞬即逝 河水冰封 化为虚无
Время быстрая река
时间如湍急河水
Никого не обойдётся
谁也无法从中脱身
Ждет невеста жениха
待嫁的姑娘等待着丈夫
Ждет как часа своего
如同等待死亡的时刻
В белый цвет обличена
她通身纯白
Точно в саване стоит
仿佛穿着白色的殓衣
На покой обречена
她注定死亡
Свадьбы колокол звенит
婚礼的钟声回响
Забирай забирай
带她去 带她去
Приходи прилетай
飞来吧 降临吧
На века отдана
永远为你奉上
Дева юная
年轻的姑娘
I.
卡梅洛特的人憎恨龙。
人与龙之间的战争延续了几十年之久,还远远没有结束。大清洗开始于二十多年前,而龙的争斗则要追溯更久远的以前。在卡梅洛特,贵族子弟们会在成人礼的时候狩猎,但他们猎杀的不是鹿、狐狸或狼,而是龙——只有当你亲手剜出那颗炙热鲜活的龙心、腥稠的烫血流了满手后,你才真的成为了一名男人、一名战士。
杀过龙的男人才能被加冕为骑士,而不曾手捧龙心的战士是会被人嘲笑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龙代表了一切。
身为唯一王储,亚瑟似乎生来就被寄予了更高的期许,从出生起他就被训练着如何成为一名骑士和屠龙勇士。十岁生日时他收到第一柄真正属于他的佩剑,剑身银亮,薄而锐利,像一截被裁下的月光。“你要懂得叫它尝见血。对于一柄剑而言,铁匠铸造它,血腥气则完满它。”老师语重心长地嘱托,而男孩茫然点头,他尚不完全了解这番话正意味着众人对他的期望。
城堡地下室的墙壁上挂着无数风干的猎物脑袋,被狠狠钉在木板上,死不瞑目。最外面的是普通的野熊和狼,再往深处迈进,取而代之的就是龙的头颅了。亚瑟曾以无比敬畏的目光凝视它们——这些古老神秘的生物,它们的利爪能摧毁城池、口吐烈焰焚毁天际。许多巨龙的嘴还大张着,露出锐利渗人的尖牙,有几个甚至比男孩整个人还要大。火炬和蜡烛的光猩红地跃动着,在石墙上落下怖人的阴森影子。那些影子在每一阵幽暗的风中摇晃,令风干的死兽头颅看起来像是活过来了似的,使年幼亚瑟的夜间探险变得惊悚不已。
再大些后,亚瑟就不会因为几具野兽的尸体而做噩梦了。当他看到它们时,亚瑟所想到的更多是自己该如何杀死这些珍奇猛兽,离十八岁的命名日越近,他的紧迫感便越强——在不久的将来,亚瑟必须杀死一头龙,剜出它的心脏,在宏伟喧嚣的凯歌声中带回给他的父亲。
亚瑟从未怀疑过自己会像他的叔叔、他的父亲、他的祖父那样,成为一名剿灭恶龙的英勇战士。并且,他必须是其中数一数二的,才能不让他的国王和人民失望——他从未怀疑过这个目标,除了十五岁的时候。
十五岁的某一天他自作主张地踏上了一场独身一人的打猎之旅,远离仆从和随行骑士的絮絮叨叨。那一天的阳光好极了,即使已经进入森林深处,光线也依旧明亮、浑不幽暗,雀鸟在树梢间轻鸣婉啭。尽管亚瑟——借用莫甘娜的话来说,就是毫无任何浪漫天分,也不禁在这样的好天气中心旷神怡。
而这伊甸园一般的宁静结束在一声雷鸣般的嘶吼声中。震耳欲聋的咆哮撕裂苍穹、惊飞鸟群,使整座森林都为之摇晃、整片大地都为其颤抖,就连亚瑟那匹训练有素的战马都发出畏惧的嘶鸣、高举起前蹄,他紧紧握住缰绳才没从马背上摔下去。
光是安抚马匹就费了亚瑟许多功夫。这匹从他十二岁时相伴身侧的小美人在亚瑟轻声细语的安慰下终于平静下来,但无论怎么好言相劝都不肯再向前一步。最后王子不得不妥协了,他将战马的牵绳栓在一根树枝上,只身一人迈入树林更深处。
那声音——只有一头龙才能发得出如此使人全身战栗的声响。同时亚瑟从未听过那般绝望而恐惧的吼叫、像是在经受莫大的折磨与煎熬。即便是在他噩梦的最深处,男孩也无法想象能有生灵发出如此痛苦的叫喊。何况,那还是一头龙——一头传说和历史中能毁天灭地的龙。
他走得很轻很慢,却很果断,右手警惕地扶在剑柄上。越往深处,周围树木的断枝残骸便越多——这头龙落地时很可能已经挥不动双翼,结果硬生生摔在了地上。
一种异样柔软的细微情绪在男孩心底涌动,然而可能来到的危险生生压抑住了它们。亚瑟没有放开剑柄,反而抓得更紧,他已经能听见龙的呼吸声,沉重地吹起地面上的石子和灰尘,在林间回荡。
亚瑟蹑手蹑脚地行进,将身影藏匿在掩体之后,在面对龙这种极端凶猛强壮的野兽时,多加防范总是万无一失的。粗哑的吐息距离他越来越近——这是王子有生以来首次直面巨龙,并且孤身一人,他的掌心汗涔涔的,但幸运的是并不发颤。亚瑟有足够的勇气。
然后他看到了。
一头龙蜷缩蛰伏在断枝的中心,它的鳞片漆黑如夜,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黑曜石般的光辉。竟然是一头黑龙。王子不无惊奇地想。浑身鳞片乌黑的龙极端罕见、却也极端强大,有许多屠龙士浴血奋战一生也不曾寻见过黑龙的影子,又或是说,所有遇到过的人里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这头黑龙还很年轻,尽管亚瑟匮乏经验,却也能辨别出来。它有一间小房间那么大,坐起来或许有两个多的亚瑟那么高,但与成年的龙相比体格仍然很小。男孩小心地凑近它,他这才看见龙的身躯上布满了骇人伤口,狰狞地爬过双翼、背腹和脚爪,有些已经结痂、有些仍在流血。粗厚的绳索死死地捆绑住它,闪烁出淡淡的银色光辉,叫龙动弹不得。
黑龙仍然在不住哀鸣着,只是都已没有最开始亚瑟听见的要响亮,更像是变成了一种半是咆哮半是饮泣的声响。它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变成了虚弱的呜咽,头颅和长脖颈无力地垂落在地,不再挣扎了。
王子从断开的树木背后走出来,走向蜷伏着的龙。有那么一会儿,亚瑟以为它已经死了,但剑刃抽出剑鞘时的金属摩擦声依然惊醒了它。它已然濒死,却始终警觉。
龙倏然睁开了眼,亚瑟看见野兽的眼睛蓝如大海,折射出鸽羽般的浅灰色,巨浪滔天又平静如斯,他看见阴霾像山脉在沉蓝深处连绵起伏。它纵长的瞳孔紧缩,绷成一条细线,龙就那样倒在地上凝视着亚瑟,呼吸声衰弱而急促。
这就有些可怕了。亚瑟从未预料过一头龙居然能露出这么——这么像个人的神情,龙应该是凶猛嗜杀的野兽,毫无理智,贪婪且饕餮。它们应该只渴望破坏一切、觊觎财富和宝藏。无论如何,龙是不应该能够露出这种神色的:如此痛苦、如此绝望、如此悲伤、如此恐惧。亚瑟看着它,仿佛在看着一名生命垂危的人。
男孩更加用力地握紧剑柄,将冰冷的剑尖抵上龙胸口满是干涸血渍的漆黑鳞片。一剑剖开胸腔,果断有力,不要犹豫。他想起长辈们的教导,一遍又一遍强烈清晰地在脑海里回响,但他还是迟疑了。
“我要杀了你,龙。”亚瑟飞快地说,咬牙切齿。但这些话比起是在威胁眼前的凶兽,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我要杀了你。我要剜出你的心脏,带回给我的父亲!”
它像是听懂了亚瑟的话,因为就在那一瞬间,龙的眼睛变得比先前还要更加无望,连最后一丝光芒也黯淡了。年轻的黑龙发出凄凉的悲鸣,它闭上眼,头颅垂向一边,放弃了任何挣扎。
就是这个时候。亚瑟默不作声地告诉自己。王子深深吸气,提起了剑——只要他动手了,这将会是他获得的第一份殊荣。
——但那把剑终究是没有落下。
“我做不到。”男孩脱力地垂下肩膀,喃喃自语。亚瑟茫然地打量着手中的佩剑,剑刃雪亮锐利,他却难以用血腥气完满它。“我做不到。”他低声重复着。
如果说没能对一头龙痛下杀手尚是情理之中,那么放走它可完全是在意料之外。
亚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原本能做到的最好不过是把剑收回鞘里,转身离开。然而他没能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年轻的龙伏在地上,血液刺鼻,奄奄一息——他不能就这样放任它在林间孤独地等待死亡。
于是王子又折回了龙的身边,他又一次拔出了佩剑,这次却是为了用它割断捆绑住龙的绳索。起初亚瑟相当怀疑这是否能奏效,这些绳子看上去像是被施了魔法,除了闪着朦胧的银白光芒外、它们可是能使一头龙动弹不得。可当他的剑落下时,却发现它们面对刀剑时和普通的麻绳别无二致,割开轻而易举。
随着绳索的松动,黑龙的呼吸声听起来不再像先前那么痛苦了。亚瑟发现龙的眼睛惊愕地睁大了,蓝得发亮,它肯定未曾得到过任何来自人类的帮助——从他出生以来亚瑟凭着王子的头衔做过许多荒唐事,但眼下,绝对是他做过的最荒唐的一桩。
男孩的动作很快,但龙还要更快,几乎是在最后的绳索断开的刹那,亚瑟就被重重地摔到了地面。龙的爪子死按住他的胸膛、抵在他的咽喉之上。他听见野兽的粗砺的吐息声、看见幽蓝兽瞳如同冰冷海面,紧咬着一圈金黄,黯淡又明亮地发着光。
一时间亚瑟以为自己会死:无论是被撕咬开脖颈、还是被烧作焦炭,然而那头黑龙甚至没有冲他吼叫。在亚瑟终于自那双蓝眼睛里挣脱出来时,龙就已经放开了他。它张开双翼,摇晃着飞下不远处的山坡。王子听见了嘶鸣和摔落的声响,在一阵扇动翅膀的声音后复又响起,就这样重复了数次。
过了好一会儿,亚瑟才将重心移回双脚上,蹒跚着离开了。
-不知道会不会有的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