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单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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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14摩杜纳咸鱼暗骑
Arthurian Mythology. |墙头很多不定期更新。请来和我说说话:)

【Merlin/AM】Under his wings · II 庇护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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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Arthur童年自捏造

+本段时间轴为S2后,S3前

+绿色无滚





在掀翻了差不多大半个城堡后,Arthur终于在城堡南边的楼梯上找到了他的男仆。后者正抱着一叠刚被晒干、散发出阳光味道的衣物在台阶上小心翼翼地挪动着,Arthur实在想不出任何能比“挪动”更精准地形容出Merlin当下滑稽的行走姿态的词汇。

那叠衣服——它们实在堆得太高了,像一座塔,完全封锁了Merlin视线的前方。天知道他是怎么让自己不摔倒的,毕竟这可是Merlin的绝活。

于是在Arthur冷不防地凑到他旁边猛拍一记后,那堆衣服山终于如愿以偿地倒塌了。

他看到Merlin的脸上迅速露出一种即将要狂暴地咆哮起来的表情,但在两个人对上视线后,那种烦躁又顷刻间化作了纯粹的无奈。

“……Arthur,原来是你啊。”Merlin蹲下身,唉声叹气地捡起散落了一地的衣服,“为了Camelot的未来,你就不能有那么一秒钟表现得不像个三岁小孩吗,殿下?”

“我可以假装我没听到你刚才那句话。”Arthur环起双臂,装模作样地显示出一副极大的仁慈。

Merlin依旧蹲在地上,甚至连头都没抬,用一声哼笑表现出他相应的不屑。Arthur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有些翘起的黑色短发和一小块苍白的侧脸。

“那最好再顺便假装一下你刚刚害我扔到地上的,不是你自己的衣服。”他无动于衷地说。

Arthur扬起眉毛。

“你说这些都是我的衣服?!”他奇怪地喊起来。

“当然。”Merlin终于转过来看他了,显然也很惊讶,“用脑子想一想,我是王子的贴身男仆,那么每天给我带来无限麻烦的一大堆衣服自然是属于王子的。而王子又是谁呢?是你啊。所以这些衣服当然都是你的。”

他的蓝眼睛因为笑意微微眯起,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口洒进来,将他单边的虹膜照成一种浅蓝色。Arthur向他投以更凌厉的瞪视。

最后男仆叹了口气,皱着眉捡起距离他手边最近的一件衣服,谨慎地抖掉上面的灰尘。

“所以我又有什么任务了?如果你不介意我解释的话。”Merlin补充说,“我花费了整个上午来对付你的衣服,并没有打盹或偷懒。而且我之前正致力于把它们搬运回你的卧室,如果不是有些人突然跳出来打断我的话,我现在已经距离成功很近了。”

Arthur这才想起他为之搜索遍大半个王宫的意图。

“对,我确实有事要交代你。”他说,满意地看到对方抬起头,仿佛是在困惑地揣测着些什么,“处理完你手头的事后收拾一下,备好马匹,我们要出城。”

“出城?”Merlin瞪大了眼,“又发生什么危险了吗?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魔法生物,还是哪里又出没佣兵?强盗?巫师?”

“不。”Arthur赶紧解释,顺便订注上先前没说完的内容,“我们只是出去打猎……哦对,记得带上一两套换洗衣物和足够的钱,我们要在外面留宿两夜再回来。”

这下Merlin的表情除了目瞪口呆没有别的能形容了。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Arthur?明天是你的生日。”半晌他说。

Arthur细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好像句子中的哪个词汇化作一柄剑刺伤了他般。“我很高兴你终于会记日子了,Merlin。”他干巴巴地开口。

“你在开玩笑。”Merlin用他在遇到难以置信的事情时的典型语气说,“我们认识三年多了,要知道前两次我都错过了,今年你又在发什么疯?”

他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在他和Merlin认识的第一年,两个人还处于互相抵抗的阶段时,Arthur仗着他的男仆的一无所知,胁迫他跟随自己在生日那天出门打猎(Merlin在知道了真相后大发牢骚,并觉得Arthur有毛病)。而第二年,尽管宫廷中为王子的生辰举办了盛大的表演和筵席,Merlin却在那天很不幸地病倒了,没能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马戏团和吟游诗人的表演。

“你刚被正式立为王储,Arthur,今年的生辰筵席会很重要。你要是不在,国王一定会大发雷霆。然后身为从犯的我就会被丢上木枷迎接疯狂粉丝的蔬果派对。”

Arthur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这令Merlin迅速停止了他的絮絮叨叨,转而担忧地看向他。

“Arthur?”他问道。

“就……照我说的去做吧。”Arthur艰难地说,“你有什么问题之后问,好吗?”

他发现Merlin转了转眼睛,并抿起嘴唇。这是Arthur很久以前发现的一个小细节,每当他的侍从寻思什么借口时就会有这样习惯性的动作,他总是能看出来,但很少去拆穿。

“可我还有很多活儿要做啊。我还要擦亮你的靴子、抛光你的盔甲、打磨你的剑,你前天还让我去给你的护腕换一个新的搭扣,旧的有点不灵光了。”Merlin从善如流地说。

“我还真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那么热爱劳动了。”Arthur嘲讽道,“别管那些了,回来之后再做也来得及。你把衣服放好就去收拾行李吧,我在宫殿门口等你。”

Merlin显露出犹豫的神色。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在咀嚼着什么词句,但欲言又止。

“……好吧。”他最终说,“我要去整理一下。”

Arthur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他说。

 

Arthur·Pendragon有一个秘密,他并不喜欢生日的到来。

王子出生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凌晨,拂晓前最为黑暗的时光。那并不像很多传说或诗歌中描述的那样,有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照耀在襁褓中的婴孩身上,仿佛神明的洗礼,王后用虚弱但沉静的目光慈爱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露出微笑。现实是,他的出生伴随着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淋漓的鲜血、女人垂死前的呼痛和他父亲愤怒的哀号,而窗外是冰冷的瓢泼大雨。

“……我想叫他Arthur。”床榻上的妇人气息微弱地说,国王正握着她的双手泣不成声。

她最后望了一眼孩子便彻底合上了双眸,苍白、美丽、了无生气。

随之而来的是为期十三年的、对巫术的大清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婴孩长大成了孩童。他的眉目渐渐舒展开,国王的悲伤也日益增长。王子的相貌和母亲出奇的相似。他继承了王后柔软得像缎子般的金发、形状温和又坚毅的蓝眼睛、嘴唇、眉毛、性情。对King Uther而言,他的儿子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他最害怕见到的人,亡妻的灵魂透过那副如出一辙的面容、那双孩子稚嫩无辜的眼睛,无声地指责和鞭挞着他所犯下的错误。

那该是多么沉重的责罚。

在他Arthur是个小男孩的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小孩既有父亲又有母亲,知情者们则对王子出生的故事三缄其口。那时Uther始终忙于国政,抑或是四处征战。一年到头,Arthur与父亲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他从未见过母亲,大人们告诉男孩说她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也再没有更多的朋友,唯一陪伴他的是一名负责照顾王子生活起居的年轻女佣。Arthur曾将那个女孩视作自己的长姐、朋友,或母亲。

Arthur已经记不清她的名字,只依稀记得她经常露出的微笑。那抹笑容曾经让年幼的王子宁静和安心,但到了后来,他每每想起它时仅能感到愤怒、失望,浑身发寒。

到他八岁那年,Arthur开始逐渐明白“死亡”是怎样的事物,也隐约知道了未曾谋面的母亲所去往的远方是何处。他缓慢地察觉出Uther那些无心或刻意的避而不见后的缘由,还有那些慈爱或严厉下所隐藏的悲伤。

于是他惧怕起来。

而那名女仆在彼时则成了Arthur唯一的倾诉对象。他总是会和她讲述许多属于孩子而不是王子的抱怨,以及难过地哭诉为什么父亲总是不来看他,甚至连生日时都未曾露面。

直到那一天。

那只是个寻常的晚上。在大部分人都入睡后,他偷偷摸摸地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跑到走廊上,打算去寻找他白天时发现的一个废弃房间。男孩柔软的脚底踩在光滑又冰凉的石砖表面上,小心翼翼得不发出一点声音,像一只矫捷灵活的猫。

长廊被笼罩在夜色和月光之下,显得静谧而幽深。只有转角处亮着几点烛火在苟延残喘地摇曳着,烛芯已经被烧得很短,随时都有可能熄灭。蜡油汩汩流动着,像是泪水。

Arthur悄无声息地穿梭过他烂熟于心的走道,最后不得不在第八个拐角停了下来。正对着回廊的房间没有关上门,屋里亮着灯,传出来几名女仆几近细不可闻的窃窃私语。他可不想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只好躲在墙边,等她们去休息。

或许他那天就不应该离开卧房,或许他应该在来到这个房间前之后就直接离开。

因为在那之后男孩听到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用一把磨得雪亮锋利的尖刀,血淋淋地割开他的心脏。

“听说王后是在王子出生时因为难产而死的?”一个耳语般的声音。

“是的,你难道不觉得这非常奇怪?王后年龄正好,王子也没有早产,生产前御医也没有诊断出什么症状,结果突然就难产了。”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据说王后本来是无法生育的,结果不知为何突然又怀上了。”轻描淡写的口吻。

“我以前听说过一个传闻,说王子其实是不祥之兆。不正是因为他的出生导致了王后的死亡,陛下才那么冷淡于他吗?之前他还问我为什么父亲很少在他生日时回来呢,这也是难免的吧,毕竟他的生日可是王后的忌日呢……”伴随着一阵令人浑身发冷的嬉笑,Arthur认出了她的声音

当Arthur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从阴影里冲到了屋内的灯光下。面颊通红,双眼中噙着愤恨的泪水。他瞪着那三名女仆,感觉有一簇严寒的火焰从他体内灼烧着,烤遍他的五脏六腑。

“骗子!!”男孩愤怒地咆哮道。

她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拉开裙摆用卑微惶恐的姿态行礼,眼睛里写满了谄媚、和对权势的畏惧。而她,Arthur原本将其视作亲人的女孩,努力地朝他展露出一个笑容,却显得抽搐而扭曲。

“殿下,我们并没有……”骗子。

“我什么都听到了!”他歇斯底里地喊着,“你们这群骗子!!”那你应该知道那或许都是真的。

“你们在说谎!!不是我的错,我没有、我没有杀死妈妈!”她们没有说谎。

“你们是一群骗子!!父亲才不讨厌我!那是谎言!”真的吗?

在他自暴自弃般的嚎哭吸引来更多的观众前,男孩恶狠狠地抹了把眼泪,迅速地窜回了他来时披带着的黑暗之中。疯狂地朝房间跑去。

那整个晚上,他都瑟缩在被褥里,狠狠地咬着拳头。眼泪不停沿着颊骨流到嘴里,尝起来温热又咸涩。Arthur记得所有长辈是如何教导他要坚强,但最后他一直哭到筋疲力尽才终于睡着。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他乱丢东西、大吼大叫地赶跑了那名女佣,用一个孩子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气诅咒,叫她再也不准出现在他眼前。过了没多久,Gaius再次推开了门,带着一杯热牛奶。

“Arthur,你怎么了吗?”老人担忧地注视着他。

“Gaius,我……”他嗫嚅着开口。有那么一瞬间,Arthur想要大哭着扑到对方的怀抱里,质问他母亲的离去、和他对父亲态度的忧虑,寻求安慰。可几乎是在下一秒他就想起了老人和其他长辈注视着他时那种给予了无限期望的眼神、他们孜孜不倦的教导、对责任的意识,还有对你很失望”。先前的那个念头立刻就被他扼杀了,死前发出一声小小的悲鸣。

男孩盯着自己的脚尖。然后他听见自己开口说话了,声音很轻,可听上去很坚定。

“不,没什么,什么都没有。我、我很好。”最终他这么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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